当前,全市上下正按照《中共成都市委关于高质量推进新时代清廉蓉城建设的意见》部署要求,深入实施清廉蓉城建设“七大行动”,旨在不断擦亮公园城市“濯缨锦江、清流万里”的清朗底色。
为持续营造崇廉尚德的社会风尚,成都市纪委监委联合成都日报,持续推出“天下成都·濯锦”廉洁文化副刊,深化打造“濯锦”廉洁文化建设品牌栏目。
成都,人文炳蔚之地,历史文化底蕴丰润。本栏目将着重介绍成都历史上的廉洁人物和文化点位,从中挖掘务实建功、为民立德、清廉树品的历史故事,通过寻迹成都历史文脉,传承中华优秀文化,进一步提升廉洁文化的浸润感,对廉洁文化工作实践提供有益借鉴。今日推出第十五期。
成都新繁东湖畔“三贤堂”中的梅挚铜像
梅挚(997年—1061年),字公仪,成都新繁人。他为官30余年,三入朝堂、六任州府,清正廉洁、勤政爱民、仗义执言、政绩卓著。所著《五瘴说》对当时官场中存在的各种弊政和腐败现象痛加针砭、振聋发聩,对后世影响极大。宋仁宗经常在朝臣们面前表扬“梅挚言事有体”。梅挚所著的《五瘴说》,已成为后世反腐倡廉的典范。而梅挚的一生,也始终言行如一,堪称古之循吏。
隐喻官场 针砭时弊
中国古代的岭南地区,在世人眼中被认为是地广人稀、土瘠民贫、瘴气弥漫、疟疾肆虐的“瘴疠之地”,也是古代获罪官员的流放之地。
在梅挚知昭州(今广西平乐县)期间(一说滑州),梅挚切身感受到了何为“瘴”,并在此期间写下了经典的《五瘴说》。书的序言介绍了瘴气产生的原因,随即笔锋一转,直陈官场“五瘴”。书中写道:“予谓,仕有五瘴之患,避之犹未能也。急征暴敛,剥下奉上,此租赋之瘴也;深文以逞,良恶不白,此刑狱之瘴也;昏晨醉宴,弛废王事,此饮食之瘴也;侵牟民利,以实私储,此货财之瘴也;盛拣姬妾,以娱声色,此帏薄之瘴也。有一于此,民怨神怒,安者必病,病者必殒,虽在毂下亦不可免,何但远方而已!仕者或不自知,乃归咎于土瘴,不亦谬乎!”
梅挚在昭州为官期间作《五瘴说》
当时正值宋仁宗执政时期,官场已经出现刑狱不公、以权谋私等腐败现象。梅挚认为,腐败问题犹如官场“五瘴”,比起大自然滋生的瘴气更为可怕,如果官员染上其一,好人也将堕落成“病人”,谁也无法逃脱惩罚。让他感到遗憾的是,许多官员不明白这一道理,还把当时社会各种矛盾和腐败现象归咎于自然瘴气,极其荒谬。
据《宋史》本传记载:“挚性淳静,不为矫厉之行,政绩如其为人。平居未尝问生业,喜为诗,多警句。”《五瘴说》以瘴气为喻,对当时的官场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和批判,展现了梅挚敏锐的政治眼光、极高的思想境界和大无畏的勇气。
在昭州任上,梅挚喜爱当地的风土人情、自然景观以及城镇风貌等,曾一口气写下十首五律——《十爱诗》,包含了百姓、山水、寺院、景观、村路、明月、民乐及美酒佳果等元素,字里行间中丝毫不畏当地的恶劣环境,也因此深得人民的尊敬。他调离后,昭州民众自发建起“梅公亭”,并把《五瘴说》和《十爱诗》一并刻石记载,流芳于世。
影响深远 以警后人
《五瘴说》一经问世,迅速引起了其他富有正义感的官员赞扬,此书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几十年后,到了北宋元符年间,前往昭州任职的邹浩读了梅挚《五瘴说》后深受震撼,赋诗赞曰:“五瘴作时虽不染,一篇留诫指其然。”
新繁东湖畔的清代《五瘴说》碑刻
南宋绍熙元年(1190年),静江知府兼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朱晞颜在读了《五瘴说》后,亲自撰写跋文,再邀请书法家石俯用端庄肃穆的隶书书写下《五瘴说》全文,并镌刻在风景秀美的桂林瑶光峰岩壁上。据悉,石刻高193厘米、宽120厘米,被人称为“官家药石”。
“三贤堂”中的梅挚、李德裕、王益像
光绪元年(1875年),梅挚的同乡、新繁人严渭春任广西巡抚时,见到了刻在岩壁上的《五瘴说》,便在回到新繁后,时常对人提及梅挚。梅挚的另一位同乡吕子丹曾在贵州罗斛做官,当他听闻《五瘴说》后,派专人到广西拓印崖壁原文,并在3年后回到新繁,把拓片送给龙藏寺方丈、诗僧雪堂。雪堂认为,梅挚其人其文令人钦仰,此《五瘴说》有朱、石二公之跋与书,堪称双绝。
此后,雪堂于光绪六年(1880年)命人将《五瘴说》复刻于龙藏寺碑林,并亲自撰写跋语,述及这件石刻如何返回梅挚故里的来龙去脉。再后,新繁知县段莹再将此文复刻于新繁东湖李德裕的石碑像背面,并作七律诗以记其事:“岷江分派赴川东,间气钟生只有公。纯静持行君子德,忠贞奏议大臣风。谏言职省三时外,炯戒官居五瘴中。遍抚昔贤堂畔树,精神应与老梅通。”
《五瘴说》之所以能在后世产生如此深远影响,除文章本身针砭时弊的重要思想之外,也离不开人们的记载与传承。早在南宋建炎年间,时任新繁知县沈居中在新繁东湖之南建三贤堂、绘三贤像、刻《五瘴说》,纪念乡人梅挚和有功绩于新繁的李德裕、王益。到了清代,三贤堂又在乾隆、嘉庆和同治年间经历了修缮。如今,刻有梅挚《五瘴说》的石碑仍屹立于新繁东湖之滨,以警后人。
敢说敢为 不惧权贵
梅挚曾先后三次入京为官,六任州府官员,长期担任殿中侍御史、龙图阁直学士、谏议大夫等重要职位。梅挚在朝为官,以敢说敢为,不怕得罪权贵而为朝野称道。
《五瘴说》木刻悬挂于“三贤堂”西墙之上
外戚李用和、张尧佐都是宋仁宗信任的大臣,李用和是宋真宗李宸妃之弟,人称国舅爷,而张尧佐是温成皇后的伯父,二人均受到仁宗皇帝的重用。一次,宋仁宗欲提拔李用和,朝中几乎无人反对,唯有作为御史的梅挚敢于提出反对意见,认为李用和的功绩不应有此待遇。仁宗皇帝虽然心中有些不悦,但非常佩服梅挚敢于直言谏事,采纳了他的意见。不仅如此,针对朝政制度,梅挚曾多次提出裁撤冗兵虚员,还上书提请扩大朝廷议政范围以及恢复百官定期汇报制度等,宋仁宗也一一采纳。
庆历年间,天灾频繁,在了解到黄河水患和江浙一带海水肆虐的情况后,梅挚上书宋仁宗:“天意以陛下省职未至,而丁宁戒告也……”“陛下宜躬责修德,以回上帝之眷佑……”敢于对皇帝的执政问责,并提出批评,让其“躬责修德”,梅挚所为之事乃他人不敢为,好在宋仁宗虚心纳谏,不仅听取建议,还对大臣们称“梅挚言事有体”。
献策治水 勤政爱民
梅挚作为北宋时期的勤廉良臣之一,一生都称得上廉洁自律,他留下的事迹远远不止“著说留史”那么简单。《宋史》记载,梅挚知滑州(今河南滑县)时,在滑州革除弊政,勤政爱民,很受爱戴。
滑州地处黄河旁边,经常发生水患。为此,官府每年都要征调大量民夫参与防洪,割芦苇、编草袋,以备黄河溃堤堵口之用。梅挚到任后,来到黄河滑州河段视察水情,并通过查阅地方史志,与民众交谈等方式,摸清了水患的原因。原来,水患始于唐末五代时的“汴晋之争”,当时朱温为对付沙陀骑兵,曾三次决河,致黄河改道,由此带来的恶果是黄河年年有灾情,且两三年便有一次大的洪灾,滑州百姓也因服劳役而苦不堪言。
为此,梅挚给仁宗皇帝上了一道奏折,请求由驻军来割芦苇、编草袋,承担防洪之役,以减轻百姓负担。动用军队在当时可谓红线之一,有同僚也担心梅挚因上书触怒皇帝,受到惩罚。好在仁宗皇帝知人善任,批准梅挚动用驻军参加防洪治水,通过以兵治水,减轻了滑州百姓的劳役之重,百姓无不感恩称颂。(何民/文 唐恬/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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