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者按
天府之地沃野千里,巴蜀文化源远流长。千百年来,这里孕育出无数为后世铭记和颂扬的贤德英杰。“清廉蓉城”从2022年8月6日起推出专栏《濯锦·贤德懿范》,品读历史长河中那些与成都有关的人物故事,从中汲取智慧营养和品德力量,以史为鉴、开创未来,踔厉奋发、笃定前行。今天推出第二十二期。
曾茂林,字树棠,号古怀居士,金堂五凤乡人。他是一位很有爱国、爱民情怀的良吏。
曾茂林生于清道光二十九年(1849),6岁时,开始从外祖父读书,20岁前读书兼务农。光绪二年(1876),27岁的他中举。中举后,他在本县及邻县书院讲学,教授生徒。
至公无私 竭诚恤民
光绪十五年(1889),朝廷依制大挑,他被选为一等,分发山西候补知县。不久,代理武乡县令和石楼县令。他任内清廉、能干。逢新疆宁远、蒙古归化边事告急,众官员惧怕战事,称病逃避,山西巡抚调曾茂林去内蒙托克托代理同知。他沉着冷静、安定官民,战事平息后,回石楼任县令。
他经常与属下共勉的一句话是:“用不义之财赡养父母,实为不孝;用不义之财抚养子孙,实为造孽。”他在山西石楼县任县令时,恰逢瘟疫,民少税重,民不能堪。他多次恳请上司减轻赋税,并慷慨捐俸银为民垫付,百姓感激涕零。卸职时,行至途中,十余个白发老者从田间小道上拄着拐杖而来,扶着他的车辕哭泣。他以为老人有冤屈申诉,急忙跳下车问询。老人回答:“有你这样的父母官,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冤情哟,我们是怕忘记了你的形象,在你离开的时候,来看望你的。”面对百姓的感激,曾茂林却仍觉得做得不够好,对不起百姓。他在《留别石楼县士民》诗中写道:“催科抚字两来难,愧对斯民说宰官。”一面要催收科税,一面又心痛百姓,一个地方官的心理如此矛盾和愧疚,我们可以深切体会到他对百姓的怜悯和体恤。
胸怀家国 愤懑悲凉
光绪二十六年(1900),八国联军攻入北京。京城浩劫,生灵涂炭,曾茂林义愤填膺写下多首诗篇,哀国之不幸,痛民之多艰。“连天烽火萃天津,八国楼船入寇频”。“九州铸错知谁挽,南内无人泣两宫”。
光绪三十年(1904),曾茂林回乡为父亲守孝期满,起复委用任石楼县令,后代理山西高等检察厅检察官。
1905年,日本、俄国在中国东北领土打仗,俄败而订日俄《朴次茅斯和约》。日本强迫清政府承认该合约中有关中国的各项规定,并取得经营安(东)奉(天)路、修筑长春到吉林的铁路以及在鸭绿江岸伐木等权利,又开放东三省十六处为商埠。自此,中国东北成为日俄两国的势力范围,由一国独占变为两国分据南北的局面。为此,曾茂林写下《闻日俄协约成感赋》:“干戈战罢结同盟,贻祸中原始甲庚。逐鹿计成终揖盗,连鸡势重任屯兵。山川王气消辽沈,欧亚妖氛逼帝京。闻说庙堂诸将相,犹酣歌舞庆升平。”
1911年,清廷出卖铁路主权,四川人民掀起保路运动。曾茂林写下《辛亥孟秋月闻蜀中争路风潮感赋》诗,“国是纷纭成画虎,路权丧失痛亡羊”“丰富蓉城全罢市”“拼将生死争全局”,对清政府丧权辱国扼腕痛惜,对川人保路斗争万分敬佩。
同年,辛亥革命爆发。曾茂林目睹清朝腐朽不可救药的现状,对革命寄予希望,在《辛亥除夕》中写道:“天际忽送从军乐,南营铙鼓接北营。三晋健儿好身手,仗剑驰马意气横。老夫行年逾六十,沧桑变故已频经……革命起时四海沸,风驰云卷无坚城。吴楚秦蜀树汉帜,大江南北俱联盟……我愿革面革心乃革命,洗涤权利思想而为神州黄族增光荣。从此辞官赋归志,绿野扶杖看春耕。”
故土走笔 崇德向善
1912年,63岁的曾茂林回到家乡金堂,结束二十多年的宦海生涯。面对家乡军阀混战、哀鸿遍野的惨象,他怒斥军阀“多年割据曾衔璧,几辈公侯欲梦刀?强富自关天有府,诛求应叹地无毛。”
1918年,他年届古稀,毅然担起《金堂县续志》总纂大任。历时四年,终于出版。书中编修注重求实,不全同于旧志,增加了不少新内容,如新学堂的建立、分布,新兴工商业的崛起与发展,以及政府机构的改革与变更等。暮年为家乡作出巨大贡献。
在编修县志的闲暇,他整理出个人诗集《境吟诗集》。从诗中,我们可以读到杜甫式的哀民爱民,于曾茂林,这些“乞食满路隅,老弱相扶将”的饥民,却是他的百姓,还有“官赈苦不继”和“催科抚字两来难”的自责,重重地折磨着他。爱民也促使他勤政与廉洁。五凤溪的老辈人提起曾茂林,都说他“坐起滑竿儿出去(当官),穿起草鞋走路回来。”
1925年,这位跨越两个世纪、两个朝代的老人溘然长逝,离开了爱戴他景仰他的家乡百姓,享年七十七岁。正如雨伞,他为人挡风遮雨,人们便把他高高举起,故《四川通志金堂采访录》记载:“县人以请入祀乡贤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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